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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顏亂(2):帝相爭權深宮怨.jpg

一部架空歷史的愛情小說,一場爭奪紅顏的朝野之戰。

傳奇女子,有禍水的資質卻兼濟天下,有睥睨男兒的智慧卻知進退,讓男人既愛且憐,卻萬萬不敢褻瀆。風雲變幻,紅塵滾滾,請君且看一紅顏在亂世中追求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。

女人,有三種境界。

貞烈女子,為男人活,為世俗活,是為下等境界;紅顏禍水,傾國傾城,依靠男人的權勢翻手為雲、覆手為雨,是為中等境界;傳奇女子,有禍水的資質卻兼濟天下,有睥睨男兒的智慧卻知進退,讓男人即愛且憐,卻萬萬不敢褻讀,是為上等境界
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
 書  名:紅顏亂1-雙姝同籤帝王燕
 出版日期:
97年7月28
 作  者:
朵朵舞
 出
社:樸實出版
 ISBN:
9789867958839

 ■本書特色                    

  她抽中了本應為皇室之尊的運簽——「帝王燕,卻在幾日後嫁作宰相之妻;她有傾國傾城的貌與溫順賢良的德,她的夫君卻只深愛著皇帝的寵妃。洞房花燭夜,他滿臉愧疚地說與她聽:除卻愛,什麼我都能給你。她不氣也不惱,只淡笑而過,接著過自己悠然的小日子。
 

  侯門雖深,她的生活倒不顯單調,於皇宮內慧眼識未來的狀元,于後巷中解救弩族王子,與當朝將軍共墜山崖,與皇帝鬥智在內殿之上……
 

  同她有過接觸的男子無不被她的美貌與智慧征服,他們原以為她生、為她死、為她而捨棄天下,當然也為她爭奪天下。一次次交鋒、一場場殺戮,都只為能近近地看著她,親見她紅顏一笑。
天下因這紅顏,亂了;這紅顏又會因誰而嫵媚一笑呢?


網友推薦:

必須承認,情節確實很吸引人,讓你沉浸其中,不能自拔。不過感覺結尾稍有遺憾,或許這也是作者的高明之處,朦朧的結局可以給讀者更多的想像空間。只是讀到最後,相信每個人對於結局的想像都是共通的,因此完全可以用一個眾望所歸的結局來滿足讀者們的希望

──如顏似水

 

真不錯看,作者功力很好,全文佈局緊密,林瑞恩是最大一遺憾,讓人念念不忘

──dingsj

 

既有瀲紫的華麗細膩,又有匪大的纏綿,難得的架空歷史,卻又勝似歷史,仿佛在歷史的川流中,真有其存在.情節一環扣一環,展現於我們面前的是一幕幕壯麗詩篇,既有宮廷中的權勢的角逐,又有保家為國的英雄氣節,既有戰場上的金戈鐵馬,又有情場上的纏纏綿綿,讓你恍如身陷其中,與之同呼吸,同悲喜,,每一段都讓你忍不住一看再看

──zhaozx2004


內容試閱                     

  幽靜的亭台連著池塘,沒有任何圍欄,藍色的水,白色的玉階,猶如融成了一體,一個娉婷的身影坐在玉階上,和水和玉化在一起。

  如同綢緞般的漆黑長髮柔順地被銀色絲帶挽著,更加襯得歸晚膚白如雪,那張秀麗無雙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。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玉階上,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。

  伸手撥弄水,一道道漣漪從她的手向外擴散,似乎感到有趣,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做同一件事,思緒卻已經飛得很遠了。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,耐人尋思,她需要好好整理思路。

  半個月前,她做為全京城最風光的女人,嫁進丞相府。嫁給一個地位僅次於皇帝的人。

  那件嫁衣有道口子,在玲瓏的巧手下,一點瑕疵也看不出來,可是……看不出來就代表沒有了嗎?破痕被繡工給掩飾了,破痕就不存在了嗎?

  她不喜歡自欺欺人。

  漣漪一圈又一圈,手感到涼意上湧,卻沒有收手的打算。

  她的丈夫權傾一時,權勢無人可敵,更難得的,他還是個翩翩美男子,聞文爾雅,體貼過人。似乎沒有任何的缺點呢。帶著點諷刺,她笑了。

  怎麼也沒有想到,新婚之夜,她連這個傳說中完美無暇的丈夫是什麼樣都沒見到。

  他到宮中去了,宮裡有急事,新郎沒辦法脫身,你這個丞相夫人還是體諒一下吧,他畢竟是少年得志,以後還要你支持他呢,張麼麼笑著跟她解釋。

  宮裡不是晚上不能留男人的嗎?

  摟相怎麼相同,他可是得了權杖,可以出入自由的,皇上還在宮中給他設了別館呢。

  ……

  他的丈夫還真是權大於天啊。

  新婚之夜就在別人拚命的奉承,讚美,和客套中,糊塗地過去了。

  第二天,更大的震驚等著她,正在吃著早餐,丈夫沖沖趕回來了,她也許怎麼也忘不了這一刻,她一抬頭,就楞住了。

  他的丈夫就是半年前陪著姚螢去求籤的男人,與半年前有所不同的,那男子比前一次見面更加深沉了,多了種含而不露的威嚴。

  突然感到腦子有點混亂,半年前遇到他時,並不知道他的身份,還以為他和姚螢是一對壁人,就在拜佛之後一個月,就聽說姚螢入宮為妃,當時自己還為她感慨不已,偶爾也想到過那個陪伴在傍的爾雅男子。

  想不到他就出現在她的眼前,還是用這樣的身份。

  口微張,想要說什麼,卻怎麼也想不到好的稱呼,索性就不說了,等待著他開口。

  真誠地一笑,樓澈看著眼前這個美麗動人的女子,心裡有無限的謙意想要表達,也不知道如何說起,想了一會,第一句話居然是:「早膳還可口嗎?」

  他居然問自己早膳好吃嗎?歸晚抑制不住,笑出了聲,實在想像不出他是個權傾朝野的人。

  這一笑把僵局給打破了,樓澈帶著欣賞,看著歸晚那堪稱春花乍放的笑顏,忽而,又想起什麼似的,表情雖然不變,眼裡卻也半點笑意也沒有了。

  注意到他眼神裡波瀾不驚,歸晚斂去笑容,冷靜地看著他,自覺告訴她,她的丈夫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說。

  譴走了所有的僕人,大廳只剩下兩人。

  雖然心裡做好了萬全的準備,但是接下來的話還是給她帶來了震撼。

  樓澈對她說,不能成為一個好丈夫,要她多多諒解。

  她笑,問他,是不是因為姚螢呢?

  樓澈楞住,帶著無奈,回答說,是的。

  聽到這麼斬釘截鐵的回答,怔住的反而是歸晚,抬起頭,看著樓澈。

  溫文男子淡笑著,如春風拂面,眼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。

  原來這個權勢滔天的男人也有做不了的事,也有無奈的遺憾。

  看到歸晚平靜的表情,樓澈有種解脫的感覺,不管怎麼說,他對她有著說不盡的謙意,表達不完的愧疚。

  兩人安靜了許久,歸晚突然發話,那我以後該怎麼做呢?

  樓澈柔聲道,除了感情,什麼東西我都能滿足你。

  歸晚訝意地看著他,意識到他是在向她許一個承諾,是一個極其珍貴的承諾。

  樓澈真誠地,溫柔地繼續說道,你可以把我看成哥哥,只要你願意,我會關心你,保護你,寵你。只要是你要的,無論是金銀珠寶,奇珍異玩,還是地位權勢,我都會盡我所能滿足你。

  歸晚完全的怔住了,凝視他的眼睛,問,滿足我所想嗎?

  是的,滿足你所想,我會給你這世界上所有女人所能幻想得到的虛榮。

  ……

  能滿足她所想。

  手已經完全冰冷了,她收回手,看著淺淺的波紋趨於寧靜。她笑了,水池倒影出她的樣子,竟好像有兩個美人對視一般,顯得有點詭艷。

  該怎麼辦呢?到底該怎麼辦?

  從小在富貴之家成長,看慣了勾心鬥角,見慣了三妻四妾,她對感情早就淡了,沒有執意的追求。這樣的丈夫已經算是最好的吧。

  可以不對她有任何要求,沒有任何負擔。還承諾給她這世上最好的物質享受,容貌,權勢,地位,什麼都不缺。這半個月來,正如他所承諾的,兩人像兄妹一樣相處,而且他對她是極盡寵愛,全國的奇珍異寶不斷地送到她的面前。她的哥哥在一夜間官升三品。一切榮華都在向她靠攏。

  他在討好她,盡他所能得滿足她。

  得夫如此,還有什麼不滿足的?

  還有什麼不滿足的?

  歸晚笑了,笑得嬌柔,笑得傲慢,笑得輕狂,她不明白啊,真的不明白,她得到了一切,又好像什麼也沒得到,她想要的,到底是什麼,連自己都糊塗了。

   手還是冰涼的,她伸出手,凝視自己的纖纖十指,忽然注意到手腕上戴著的玉鐲,跟她的肌膚一般,晶瑩剔透,白玉中還帶著紅色的血絲般的花紋,手一抬,就輕 輕流動,活的一樣。一般人根本設想不到,這個鐲子是用天下聞名的白玉羊脂精心打造出來的,更珍貴的就是它的紅色流絲,大瓊國的貢品——紅吟羊脂鐲,就戴在 她的手腕上。

  這個鐲子的價值可以讓全京城的人活三個月,多麼珍貴,多麼奢華,多麼的諷刺啊。

  情不自禁,她這半月來時常想起姚螢。

  那個入了深宮的女子,她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?

  歸晚輕逸出一身歎息,弄不清自己的想法,這半個月來,她多少已經弄清楚事情的始末。但是對那個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,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恨是惱還是無奈了。

  聽說姚螢被選入宮,極受寵愛,僅半年時間,已經是貴妃了。但是宮內的權利鬥爭,她似乎還沒辦法完全適應,全靠樓澈做她的後盾,為她遮風擋雨,為她鞏固權勢。

  她是怎麼想的,感到愧疚,所以為自己的情人找一個不比自己遜色的妻子,難怪自己當初接到禦旨賜婚,覺得不可思議,原來竟是這樣的內因。

  而她那溫文的丈夫到底又是怎麼想的呢?和皇帝愛上同一個女人,因為權勢的差距,不得不放手,卻又心甘情願為她玩弄權術,這算不算成也權謀,敗也權謀呢。

  ……一切都是亂,不明白是亂,明白也是亂。

  不理是亂,理了還是亂,有可能還是亂上添亂。

  不想了,不想想了,心,煩了。

  只手撐起身子,輕輕揉揉有點發酸的腿,她撩起散落的髮絲,對著明淨的水,整理自己的儀容。

  *

  樓澈走到自家的後花園,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美景。

  清水伴著玉階,玉階上坐著歸晚,正對著清明如鏡的水拂弄頭髮,自然優雅的動作,絕美動人的容顏,真是芙蓉面,玉柳姿,說不盡的風情,看不厭的絕代風華。

  自己的妻子有多美,他是知道的。

  除了美,她還有更加深刻的東西,她淡然,高貴,還有一種自如。

  他虧欠她,欠她一個幸福,所以他極盡所能,從別的地方彌補她。

  他承諾她,滿足她所有要求,在她需要幸福的時候,他願意像哥哥一般,給她自由,讓她高飛。

  走到歸晚的身後,溫柔得喚她:「歸晚」

  倏的回頭,在看到他時,歸晚露出一個如花嬌艷的笑容:「夫君大人。」

  這是新婚後,給他的專稱,夫君是身份,大人是地位,多麼貼切的稱呼。

  樓澈聞言,笑了一下,不知不覺,已經習慣她這甜美的叫喚。

  「在家很悶吧?」半個月來,每天都有達官貴人的夫人來訪,他知道她處理的很好,她有她自己一套對付世俗的辦法,甚至還遊刃有餘。

  跟在宮裡的那個柔弱女子有著本質上的不同。

  她並不像外表所表現出來那樣純真,比起嬌柔的外表,她應該有著更自我,更堅強的內心吧。

  看著她略帶詢問的眼神,他建議:「我帶去你出去逛逛,如何?」語音裡帶著寵溺。

  終於可以出去了嗎?歸晚心裡雀躍不已,忙支起身,站起來,很老實地回答:「我早就悶了,可以出去嗎?去哪?」

 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,心裡也跟著高興起來,樓澈笑語:「今天外面很熱鬧,你一定會喜歡的。」

  「嗯。我好像很久沒有出去了。」一拂身上的塵埃,她舉步就往外走,回過身,「不是說出去嗎?太陽快下山了。」

  樓澈看著她如同孩子般的表情,感染到一絲歡快不已的氣氛,隨後跟著。

  兩人剛走到門口,管家已經匆匆忙忙地趕過來,表情嚴肅。

  歸晚一看,心裡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,淡笑如風。

  管家恭敬地一行禮:「爺,夫人,這是宮裡急召。」

  果然是這樣,歸晚波瀾不驚。樓澈接過冊子,迅速瞥了一眼,臉色沒有絲毫變化,笑著轉頭,對著歸晚,含著愧疚的說道:「歸晚,宮裡有事,今天我不能陪你了。真是抱歉。」

  看著他笑的溫和,翩翩風度,她不以為意:「沒關係。我自己去就行了。」

  「出去多帶些人。」一個女子出門,尤其是一個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出門,安全應該是放在第一位的。

  歸晚莞爾,狡黠地一笑:「放心吧。」

  看著那笑,他安心了,轉過頭,向門口快步走去,一轉眼的時間,已經從歸晚的視線裡消失了。

  看到管家還恭敬地站在原地,歸晚吩咐:「給我準備一套合身的男裝。」

  管家一點頭,什麼都沒問,什麼都沒表示,依然恭敬地退下。看著他,歸晚知道,不到一柱香的時候,衣服就會在她面前出現,看過家裡的僕人,她就明白為什麼耬澈能在官場通暢自如了。

  暗笑自己想得太遠,還是先去把衣服換了,等會就能上街了。隔了一柱香的時間,樓相的府邸後門,平時不常開的門忽然從裡面打開,一個纖細的身影走出來,銀線繡工的衣袍,玉帶紙扇,秀美絕倫的容貌,顧盼之間,流露出攝人神采。

  認清了方向,她向著京城最熱鬧的地方——百華街走去。

  ……

  這一路上,張燈結綵,的確熱鬧非凡,歸晚從未在這個時間出過門,一切顯得新奇無比。

  人人臉上似乎都有喜色,她不由有點納悶,今天並非節日,為何會有這樣歡慶的氣氛。正好看到一個面色和藹的老者在擺攤,她湊上前,壓低聲音道:「老伯,今天特別熱鬧,是有什麼緣故嗎?」

  老者頭也不抬:「年輕人,平時只會玩樂,不關心國家大事。今天是林少將軍回朝,再過一會就要路過百華街了。」

  是那個號稱「啟陵之牆」的少年戰將?歸晚心眼一轉,倒有點想看看這個據說和她丈夫平分秋色的少年英雄。

  老者還在那裡低儂:「現在的少年人,真是……」話音沒完,一抬頭,看到帶著微笑的歸晚,一怔,下面的話全吞進肚子,一時間說不出話。

  歸晚向他一點頭,笑著道了一聲謝,往著百華街的中心而去。

  老者傻在當場,嘴裡還唸唸有詞:「現在的少年人……都長如此好看嗎?」


   這樣的熱鬧,歸晚第一次親身接觸到,以前曾經參加過節慶,但是身為高官子女,每次都是坐在高高的樓臺上,俯眼看著百姓的歡慶,總像隔著膜,朦朦朧朧的,看戲似的。從來都不知道,這樣站在百姓中,切身感受到這種喜慶,竟能這樣觸動心懷。

  新皇登基,邊關戰事大捷,民眾無不歡慶,每張臉都在笑,親切的,歡快的,受到感染,歸晚也帶著笑顏。

  ……

  在市集輾轉了近一個時辰,天色漸漸暗下來,雖然處處傳言林少將軍進京要經過百華街,但時到了這個時候仍然沒看到任何軍隊經過百華街。

  歸晚難免有點失望,何況肚子已經飢腸轆轆,正在猶豫間,一眼瞥到街口有家「來福樓」,陣陣香氣往外飄,正在沉思要不要在外面用餐,腳已經很誠實地走到酒家樓下。

  「來福樓」在繁華似錦的京城只能算是二流的酒店,龍蛇混雜,既有有身份的官家人,也有來來往往的江湖人,酒家坐滿了人,頗為熱鬧。

  歸晚雖然從沒有進過這種酒樓,但是她本性灑脫自然,對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也非一般大家閨秀可以相比,半點也不扭捏,舉步走進酒樓。

  小二滿場跑,忙碌非常,一眼看到又有客人上門,兼且穿著不俗,馬上迎了上來,嘴裡還招呼著:「客官,裡邊請。」走近一看,心一跳,做跑堂三,四年了,還沒見過如此俊美過人的少年。

  歸晚一踏進裡堂,心裡哀歎,滿堂的嘈雜聲,竟然沒有一張空的桌子。

  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,小二滿臉堆笑,安撫道:「公子,別擔心,我幫您找個好位子,您稍等。」話音剛完,他已經穿梭在桌子之間,靈活度可見一般。

  歸晚莞爾,開始仔細打量四周,倒也自得其樂。正在她放眼看的時候,小二已經竄了回來,笑嘻嘻地說:「位子已經找好了。」

  跟著小二來到窗邊,原來是個靠窗的位子,半扇窗子開著,外面喜慶場景一攬眼底,桌子邊已經坐著兩個客人,一個是中年文士的打扮,衣料普通,帶著笑,倒有點風雅的樣子,另一個,是個二十幾歲的少年,面目英俊,目如朗星,就是表情冷淡,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勢。

  看到歸晚,中年文士朝她點了點頭,算是招呼,歸晚如法炮製,還了禮,那冰冷如霜的少年則文身不動,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。

   坐下身,隨口叫了幾樣小二推薦的招牌菜。她安下心來關心周圍環境,這個位子的地理環境真不錯,即能看到整個大堂的情形,又能把外面的情況盡收眼底,在觀 察的同時,她發現那個冰冷的少年在時刻注意窗外的情況,雖然他掩飾的很好,但是歸晚還是注意到他盯著窗外時會流露出一絲肅然。

  不一會,歸晚叫的菜已經上了,肚子餓,吃起來都覺得很美味。

  同桌的中年文士邊吃飯邊對著少年說話,說得都是些京城趣事和在民間流傳的話題,雖然只是他一個人說,少年聽,但是他的口才頗為了得,歸晚也聽地津津有味。

  「螢妃受到皇上的寵愛,可謂是三千寵愛於一身,聽說螢妃喜歡江南的風景,皇上已經在宮中大興土木,打算要在宮中造一座景儀院。」中年文士突然提起這個話題,歸晚聽到,事關姚螢,難免注意起來。

  冷少年聽到這個,臉色更冷,眉一蹙,有點不滿的樣子。

  原來他也有表情的,歸晚暗想。

  中年文士也注意到他有些不滿,笑了一下,接著又說:「說來也有趣,無獨有偶,樓相不久前娶妻,據說也是寵愛非常,為搏妻子歡心,最近在收集天下奇珍。」

  歸晚剛吞下據說是「來福樓」招牌的香滑牛肉絲,聽到這話,一怔之間,咀嚼都來不及,肉絲就滑下喉嚨,哽了一下,頗不舒服,微微抬頭,想聽他如何議論此事。

  文士不再往下說,反到是那個沒什麼表情的俊朗少年,把頭從窗口方向轉回來,和歸晚帶有研究眼神剛好撞上,少年眉頭皺得更深。

  原來他有一雙如此漂亮的眼睛,歸晚感歎,就是太過冷漠了一點。

  少年飛快地掃了文士一眼,說道:「沒有其他可說的了嗎?」似乎對文士剛才說的話題很厭煩。

  文士雅然一笑,說道:「這可就是最近的京城大事了,無論是螢妃還是樓相夫人,她們的娘家都雞犬升天,不是官運亨通,一夜之間連升三級,就是禦賜金銀和良田。」

  少年沉默,忽然說道:「因為兩個女人?」

  文士笑出聲:「當然了,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,是兩個貌勝芙蓉的美女子,」看到少年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,又接著說,「有時候,女人的美是一種武器,越美的女子越危險,比起真刀真槍更要可怕。」

  聽到這話,歸晚楞住,冷漠的少年聽了,也露出深思的表情。過了半餉,少年冷哼了一聲,冷冷道了聲:「禍水。」

  聽到這裡,歸晚忍不住笑出聲,心想,要是少年知道對面坐著吃飯的就是他說的禍水,還不知道什麼表情呢。

  文士和少年不約而同看過來,不知道「他」為何發笑,看到歸晚的笑容,少年冰冷的臉顯出一種不懂其含義的表情,而文士也吃了一驚,接著暗歎了一聲。

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,文士也不再說話,少年依然帶著警惕的神情,看著窗外,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歸晚覺得窗外的士兵開始變多起來了。

  歸晚隱隱感到一絲緊張和不妥的氣氛,正好肚子吃飽了,還是早點離開吧,看向桌子邊另兩個人,他們依然坐著,還沒有想走的意思。

  伸手叫來小二結帳,看到小二一臉的巴結和殷情,多賞他一些賞錢吧,當時還在這麼想的歸晚,在手伸進腰囊時,臉色一變。

  出門前,明明帶著錢袋,為什麼現在不翼而飛,難道是剛才那群孩子飛奔過來時,不小心撞掉了,還是無意中被偷了呢?原因倒不是很重要,沒了這點錢也不是很在乎,但是……

  但是現在付不出錢,真的是很窘迫,很丟人啊。

  小二已經從剛才的笑臉迎人變成了沒有表情,說實話,要是平時碰到這種付不出錢的客人他早就破口大罵了,可是對著這個美得有點過分的少年,這重話怎麼也罵不出口,何況當小二這麼幾年,看人已經看出精了,這少年分明是富貴人家出身,說不定真是出了什麼差錯,才付不出錢。

  歸晚確認自己身上真的沒有一分錢,開始有點頭疼,現在這情況該怎麼辦?值錢的首飾都因為扮成男裝而放在家中,而身邊又沒有錢……

  看到那文士注意的眼神,歸晚苦笑一下,一時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  注意到她尷尬的境地,連那冷漠少年都把眼光移了過來。歸晚心中叫苦不迭。正想叫小二拿紙筆,她立張字據什麼的,少年已經一錠銀子拿了出來,放在桌上。

  小二笑著拿著飯錢和賞錢走了,歸晚楞在當場,真是沒想到那冷漠的少年是個外冷內熱的人。帶著感謝對著他笑了笑,低聲說:「謝謝。」

  少年悶悶得回了一聲:「不用。」就再沒說任何其他字眼。

  歸晚不以為許,想想對方應該是個不愛交際的人,但是就這樣欠一個陌生人的人情,實在不是很妥當。心下一轉,問道:「兄台家住何處?我明日定當歸還。」

  少年正低頭喝了一口酒,聞言,抬起頭,看著歸晚:「不用了。舉手之勞。」

  文士也對著歸晚笑道:「是啊,小兄弟,出門在外,難免有不方便的時候,你就不用客氣了。」

  對方都這樣說了,再客氣就太扭捏了,歸晚這樣想,站起身來,對著少年和文士,欠了欠身:「多謝了,那我先告辭了。」

  轉身離去,走出酒樓,已經是上燈時刻了,一陣冷風迎面吹來,歸晚看著街上的人比起她進酒樓時真是少了許多。倒是官兵多了不少,三兩個一組,不知道在搜索什麼。

   也許真是發生什麼事了,這麼想著,連逛的興趣也沒了,何況身無分文,想到這,回想起剛才的情景,歸晚忍不住一個人笑起來,從小到大,這樣的事倒是頭一回,這感覺還真新鮮。

  那個少年不是普通人吧。那種冷淡的氣質,還有那種嚴厲時肅然的眼神,再加上那中年文士,談吐不俗,兩個人必定有些來歷。

  抬頭一看,天色快要全暗了,還是回家吧。儘管知道,樓澈今天是不可能從宮裡回來,但是晚回去,玲瓏會擔心的吧。

  轉過身,決定從小路走,然後從後門回家,如果讓下人看到自己男裝,有損她丞相夫人的美譽呢,儘管名譽這種東西虛偽得讓人厭煩,但是還得時刻維護它,還真是矛盾的無奈啊。

  感歎著,歸晚走到了百華街的街尾,拐進一條靜謐的巷子。

  後來,歸晚數次後悔當初自己這個小小的決定,如果當初選擇的是大路,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了吧,可惜當初的自己並不知道。

  那條巷子既清潔又安靜,其主要原因是巷子的另一頭通向京城好幾家高官的後門,其中也包括樓丞相的府邸,所以即使到了晚上,這也是非常安全的。

  安全,這是對普通情況來說。當然也會有例外的時候。

  而歸晚似乎就碰到了例外,當她才走進巷子,還沒走幾步,忽然看到眼前黑影閃過,還以為自己眼花,下一刻,一把匕首已經橫在脖子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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