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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相親失敗

剎那,我下意識的將聽筒放的離耳朵遠一些,電話那頭傳來姑媽的咆哮:「單單,今天這個唐先生妳一定要去見,人家是個國中老師,有房有車有正當職業……」

這是今天姑媽給我來的第十八通電話,那個唐先生是姑媽給我介紹的第七十二個相親對象,等姑媽講完,我努力用極溫柔的聲音道,「姑媽呀!我不想再相親了,我覺得感情這個事情是要靠feeling的。」

「什麼痱子?」姑媽很誇張的問道。

我忙解釋道,「就是感覺,妳知道的,兩個人在一起是要靠感覺的。」

姑媽卻更加惱怒道,「妳都三十歲了,不是二十出頭的小孩子,妳現在要憑條件找對象,知不知道?」

我小聲反駁道:「我才二十九歲又十一個月,我下個月十八號才三十歲,好不好。」

姑媽電話那頭卻傳來哭泣的聲音,「妳說妳到現在還沒找到個合適的對象,我怎麼對得起妳早死的爸爸媽媽啊……嗚嗚。」使出她的必殺技。

我趕忙就範,「好啦,好啦,姑媽,您讓我爸媽在九泉之下瞑目吧,我去就是了。」

姑媽在那頭露出了滿意的笑聲,「今天下午五點,紐約克餐廳,記得穿漂亮點,對方會拿一朵玫瑰花做標誌……」

電話掛掉,我揉了揉我受驚的耳朵。

我叫戚單單,女,二十九歲又十一個月,父母早逝,宅女一隻,現已邁入剩女行列,我不喜歡複雜的人際關係,靠在家畫點漫畫插圖為生,喜歡看韓劇,業餘愛好:吃東西和睡覺……最喜歡的卡通人物:懶羊羊,它的夢想是睡覺睡到打破金氏世界紀錄,愛好是吃東西,我甚至覺得它與我很是志同道合。

快三十了又怎麼樣?難道要將自己打折處理掉?

下午四點有些睏,換了身鬆垮的運動服,帶上我那大大的黑框眼鏡,頭髮懶得梳隨手抓了幾把,我只希望早點吃完回來接著睡覺。

到了那餐廳,遠遠看到靠窗桌上放了朵玫瑰,那人報紙擋了整張臉,看不清什麼模樣,我便逕自走了過去。

那人拿開報紙,三七分旁分頭,瞇瞇眼,嘴角長了一顆痣。

我直接了當,「你就是唐先生吧?我是戚單單。」

坐下後,拿過菜單,義大利排骨湯、紐奧爾良烤翅……通通都是我最喜歡吃的,話說出來一趟我餓的很,做我未來老公,必要條件要能抓住我的胃,只是這位唐先生,在我們見面的萬分之一秒的剎那,我已經判斷他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。

餐點上來,我很沒風度的大口饕餮起來,對面的他卻沒一刻停頓過,滔滔不絕的講著現在的孩子多麼頑皮……當我吃到最後一杯哈根達斯冰淇淋的時候,他突然說,「我想明天就跟妳結婚,這樣我們十個月後就可以有自己的BABY,……然後二十五年後,就可以有自己的孫子或者外孫……」

本來一切的一切,因為有東西可以吃,我都可以忍,但這次我剛裝滿冰淇淋、要往嘴裏塞的勺子卻突然掉了出來,還把杯子碰翻了,一大球冰淇淋掉在了桌子上,我看著心在滴血。

他卻繼續絮叨道,「妳是想吃那個掉在桌上的冰淇淋嗎?我們通常都是教育小朋友,掉在桌上的東西是不衛生的,不能吃,當然妳想吃,我可以再給妳買一個。」看著他不停動的嘴,我想起了我昨天剛剛重溫的《大話西遊》裏的唐大師,我想趕緊結束這不停歇的緊箍咒,於是笑著道,「不用了,我不想吃了。」

很惋惜的看了一眼那冰淇淋,他繼續說道,「對了,剛才我忘了說,既然我們要結婚,按照男女平等的精神,夫妻有共同的權利和義務,妳也知道現在房價很貴的,我的房子是貸款買的,所以妳需要找一份工作與我一起還房貸……」

我只想,只想,把我剛才掉在桌上的冰淇淋扔到他的臉上,可是我覺得那簡直是侮辱了我美味的冰淇淋,誰要跟個唐僧結婚?還規劃起了我的人生。

我起身,扔下三百塊錢,瀟灑的轉身,「我沒興趣跟你結婚,今天這頓我請。」我的忍受到了極點,我只想快點回家,摟著我的懶羊羊公仔快點睡覺。

身後依舊傳來他似乎不變音調的聲音,「妳不要任性,像妳這個年紀的剩女,已經錯過了最佳生育年齡,再不嫁是很難嫁出去的……」

出了餐廳,燈火闌珊,熙熙攘攘穿梭的人群,由於是下班尖峰時間,我等了半天也沒招到計程車,深秋的夜晚有點冷,前面一對情侶,男人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女人身上。

風一吹我倒不覺的睏了,年齡真的很重要嗎?沒找到真愛就要打折將自己拋售出去?

這個問題好深奧,我決定暫時不想了。

打了個噴嚏,我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,旁邊一輛轎車急駛而過,我自以為靈巧的躲避開,卻不經腳下一空,這是什麼地方啊?便沒了知覺……

待我醒來,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無敵帥哥,只是這地方怎麼陰森森的,那帥哥見我醒來笑著說,「妳終於醒了。」

我揉了揉頭問他,「這是什麼地方?」

他爽快的答道,「陰曹地府。」

我頓時一陣冷汗,掐了自己一把果然沒感覺,也不知道這是在做夢還是真的。

我大聲質問道,「我為什麼會來這?」

他美目微瞇,「呃……呃……呃……妳掉進沒有加蓋的下水道了,其實,按照生死簿上的記載,妳是摔成骨折,下身癱瘓,但是,妳的肉身不幸被改道的污水沖走,所以……是我們疏忽了,按照新的地府人身權利保障法,我來跟妳商議一下妳想要怎麼個補償法。」

我聽到下身癱瘓,卻突然暗暗感歎,「還好死掉了。」我一直認為好死比賴活著好。

但聽到他說補償,我的肉身又被沖走了,哈哈

於是笑著對他說,「你們也不用太愧疚,嗯嗯,就把我變漂亮點,變年輕點,然後嫁個能管吃管住的老公,要有吃不完的好吃的,床越大越舒服越好,當然多幾個條件好的讓我挑,我也不介意。」我略點頭,自覺這些要求一點不過分。

眼前的帥哥頭上一排黑線,快速翻著手中的小本本,突然眼冒金光,「這有個完全符合妳條件的。」

還沒等我問問他具體情況,只覺得後面有人踢了我一腳,身後傳來帥哥的聲音,「快點去吧,晚了來不及了」。

我便又失去了知覺。

2 脫胎換骨

暖暖的風像嬰兒的手撫摸著臉龐,身體真是柔軟,似有淡淡花香溢進鼻翼,感覺暖暖的陽光照遍全身,我閉著眼,暗想,這是什麼地方?睡覺真舒服啊!但我懶得睜眼看看。

當我準備繼續睡過去的時候,一群嬉鬧的孩子聲,「素素,妳別在這裏睡了,我們一起去採蘑菇吧。」

我正在醞釀自己的睡意,採蘑菇的小姑娘?小孩們這是在玩什麼遊戲……

幾隻小手在我身上推來推去,「素素……素素……妳快醒醒!」

我很睏,他們在叫我嗎?我不耐煩的坐起來,故裝出一副凶阿姨的樣子,「餵!小鬼們,吵人睡覺是很不道德的行為!」說完這番話我頓時愣住了,我的聲音怎麼這麼嫩?像帶著水的嫩黃瓜……

身旁的小鬼們都是梳著垂髫頭,穿著粗布的古裝衣服,我看了看自己一身洗的掉色的粉色粗布裙,手怎麼這麼小?腿怎麼這麼短,我那最引以為傲的修長美腿呢?而我身下是一片草地,綠草如茵,開滿了粉色、紫色、黃色帶著淡淡香氣的野花

對,我想起來了,我去跟那個唐僧相親,然後掉進「陷阱」裏了,然後,那個說要補償我的地府帥哥,喔!天!原來一切都不是做夢,這又是在哪裡?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個狀況?

一旁的小孩們詫異的盯著我,然後都伸手過來掐我的臉,「素素,妳是不是睡傻了!」

我憤怒了,二十九歲又十一個月的我,平日最討厭別人掐我的臉,要知道到了我這個年紀,皮膚是很脆弱的,我憤怒了,蹭的站起身來,憤怒道,「不准動我的臉!」看到陽光下草地上映著的小小身影,看著身旁都跟我一般高的小孩子……

我要變年輕,不是變成孩子,這地府辦事還真是有問題,狂淌汗……那個地府帥哥空有那副好看的皮囊,所以說,好看的東西都靠不住。

這時候,一個個子稍微高些、俊俏的少年推開這幫兔崽子,拿著一個花環遞給我,「素素,送給妳。」少年看起來十二三歲大,卻具備型男的雛形。

我接過那花環,男孩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,在陽光下很清澈、舒服。

只見那幫兔崽子撒野似的都跑到一邊玩去了。

我開口問道,「小弟弟,這是什麼地方?」

男孩顯然被我的問話問愣了,「素素,妳怎麼突然變的那麼奇怪?」

「哦……哦……呵呵,我只想問問嘛,我是剛才睡了一覺,記不得這裏叫什麼啦。」我語無倫次的哄著眼前的男孩,我在心裏想,什麼我奇怪?從有席夢思大床,巧克力聖代的地方,變到這被一群兔崽子擾我美夢的地方,怎麼說也要問清楚。

男孩眉毛微微一挑,疑惑道,「可是妳平時都是叫我阿德哥的。」

我故作可憐的道,「哦,阿德哥,人家剛才逗你玩玩嘛。」阿姨比你大多了,還要叫你哥?要不是摸不清狀況,人生地不熟的。

他搔搔頭一時無措,忙辯解道,「素素,我不是怪妳,這裏是桃源村的後山坡啊,妳都來我們桃源村三年了。」

看來這個叫素素的小丫頭還是個外地人。

我故作憂愁,繼續問,「阿德哥,說實話,剛才我睡了一覺,很多事情記不清了,你能告訴我嗎?」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。

眼前的阿德眉毛微蹙著急的說道,「素素,妳是不是病了,我趕緊去通知妳舅舅、舅媽、張大叔和張大嬸吧。」

我伸手拉住他的胳膊,怯生生的喚道,「不要啊!你告訴我就好啦,我不想讓我舅舅舅媽擔心啊,萬一我真得了失憶症,我怕他們會難過的。」說著幾乎要哭出來。

阿德像哥哥寵愛妹妹一樣,寵溺的撫摸著我的頭,安撫道,「素素,妳別胡思亂想,妳才八歲,小孩子忘東忘西是很正常的事情。」

這次我真的要哭了,我才八歲?

他看著我眼中含淚,雖然只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,卻滿眼都是疼惜的望著我,「三年前,妳父母去逝,妳被送到了桃源村張大叔張大嬸家。」我在心中哀歎,沒有父母的小孩真可憐,沒想到這素素與我有同樣的命運。

看著手中的花環,我突然想起來懶羊羊最喜歡吃的「香草蛋糕」,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響個不停,望著阿德道,「阿德哥,我餓。」

阿德寵溺的掐掐我的小臉,「我打野兔給妳吃吧。」說著我便隨他一起往山坡裡走去,一路的攀談,我得知了這是在南北朝時期,處於江南地帶的的南梁國,收養我的舅舅舅媽是桃源村的普通農民,而阿德本是山東人,五年前因避亂來到了桃源村。

山中深處,古樹參天、芳草滿地,空氣中帶著香甜泥土的清新,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枝照進來,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駁的光影,我大口呼吸著這清新誘人的空氣。

阿德機警的望著四周濃密的草叢,突然掏出短弓,風馳電掣間,一隻灰色的大野兔撲騰了幾下便暈了過去。

阿德過去拾起兔子,帶我來到一處小溪旁,溪水潺潺,被溪底的鵝卵石激起雪白的水花,鳥兒清脆的鳴叫迴盪在山中,阿德取出隨身的短刀,俐落的將兔子去皮、剖腹。不一會便架起了火堆。

我貪戀這清幽的景色,覺得有些口渴,便彎下身子雙手去掬溪水來喝,水波倒影中,我第一次看到了素素的容顏,雖只是八歲的小女孩,眉宇間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高貴與嫵媚,我這個二十九歲又十一個月的女人,竟一時也看愣了,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小女孩?按照繪畫的角度來看,真是完美的三庭五眼黃金比例,這孩子長大了,一定比奧黛麗赫本還要迷人,那地府帥哥把我變的太漂亮了,與年輕程度絕對成正比,我對他的咒怨頓時少了許多。

我癡望著水中絕美的容顏,突然碧波被一個石子打碎,泛起層層漣漪,我回望去是阿德,他幾分頑皮的笑道,「快可以吃了。」烤兔子的香味直勾勾的湧進我的鼻翼,我使勁的嚥了嚥口水。

阿德從簡易的木架上取下烤兔子,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包,將紙包裏的粉末灑到兔子肉上,他走到溪邊撩起溪水洗了把手,然後使勁的在那青色的粗布衫上擦了擦,掰下兩支兔子腿遞給我。

我謝過他,拿起兔子腿大口咬著,那兔子肉質鮮美,烤的又是外焦內嫩,那風味鹹辣可口,真是美味啊,我大口饕餮一番,吃完後滿足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油。

我抬頭望著阿德,他沒有吃,且一直出神的盯著我看,看的我倒有點不好意思了,想必我的吃相太差,嚇著這小子了。

「阿德。」我輕輕喚道。

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一直凝望我的眼神,我見他臉頰不自覺的紅了。

我恍然有些明白,這小子喜歡素素吧?像窺探到這小孩子的隱私,我覺得好笑,嘴角不自覺的輕輕抿起。

這極輕的笑容卻被他察覺到,他吞吞吐吐道,「素素,妳笑起來,真漂亮……等長大了,我就去妳家提親,好不好?」

我狂冒汗,這麼個小孩子就求婚了?在現代我是剩女,可現在的小素素可是期貨。

我打著哈哈道,「我們還年輕,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吧。」說出年輕這兩個字的時候,我覺得內心賊爽,真的很年輕,尤其是素素那宛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。

阿德一時語默,我有些自責,是不是打擊這稚嫩的小男孩了?話說,我剛吃了人家兩支烤兔子腿,有道是吃人的嘴軟,怎好就這樣拒絕人家的求婚。

於是婉然一笑,頑皮道,「我將來要嫁的男子,必是立於天地間,能為我遮風擋雨的好男兒,所以你要努力。」

阿德望我,細碎斑駁的陽光,打在他略顯稚氣俊朗的臉上,眼中的堅定與執著,卻完全不似一個只有十二三歲的孩子,語氣誠懇,「素素,相信我!將來一定會讓妳過好日子。」

雖然知道他是說給這個叫素素的女孩聽的,雖然在我看來他只是個小孩子,但心裏卻是有淡淡的感動縈繞,如此清澈純淨的感情。

阿德透過茂密的樹葉望了望天,道,「太陽快下山了,妳今天的蘑菇還沒採吧?我去幫妳採吧,不然晚上張大嬸又沒有菜下鍋了。」

我點點頭,原來素素還是個採蘑菇的小姑娘,我婉然一笑,跟上了已起身的他的腳步。

山路並不好走,有些地方由於滲了泉水,長了青苔甚是滑膩。阿德像個大哥哥一般,一隻手緊緊攙住我一隻胳膊,生怕我哪一腳踩滑,另一隻手隨手摘起參天大樹下的食用菌,扔進身後的背簍裏。

金色的夕陽餘暉灑滿叢林,他看了一眼背簍裏的蘑菇,用袖子擦了擦額頭密密滲出的汗珠,憨厚的一笑,清朗的聲音對我道,「素素,這些應該夠了。」

我們下了山,漸漸看到一片村莊,一排排石砌青瓦平房被阡陌小路分割,此刻在夕陽殘照下正是炊煙嫋嫋,再後面便可遠遠的望見一片如海般寬廣碧綠的稻田。

進了村,阿德送我到素素舅舅家,我卻一時躊躇不敢進去,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,至此在這裏僅僅阿德還與我有些相熟。

阿德看我愣在門口,輕擁我一下,關切道,「素素,怎麼不進去,妳到家了。」

我回頭望他,幾分膽怯的小聲道,「我今天突然把許多事情都忘了,我突然有些害怕惹舅舅舅媽不高興。」我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絕對隨遇而安的人,沒想到也這般的不安、膽怯。

他輕輕摸了摸我的頭頂,「不怕的,張大叔、張大嬸那樣寵妳,不會有事的。」他的笑容那樣清澈帶著寵溺。

他送我進了院子,小院不大,卻很是整潔乾淨,一旁的藤架上長滿了嫩嫩的黃瓜,有的藤上開了小小的黃花,一側的廚房裏一個中年梳著髮髻的女人在做飯,見有聲響探出頭來,笑著喚道,「素素,妳回來了。」

我想這應該就是舅媽,於是應道,「嗯,舅媽,我回來了。」

舅媽慈祥的點點頭,對阿德道,「阿德,今天又幫素素採了不少的蘑菇吧,留下吃飯吧。」看來這阿德幫素素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
阿德輕輕一笑道,「不用了張大嬸,我娘還在家等我呢。」說著幫忙把蘑菇拿進了廚房便離開了。

晚飯是很簡單的青菜和白飯,在屋中土炕上掉了色的小几上,只有我和舅媽兩個人吃,我有些疑惑的問道,「舅媽,舅舅怎麼不回來吃飯?」

舅媽往我碗裏夾了一筷子青菜,笑道,「妳這孩子定是玩忘了,妳舅舅今天進城了,不回來了。」

我輕輕「哦」了一聲,吃了一口那根本見不到什麼油星的青菜,肚中有了下午的兩支兔子腿墊底,倒覺得這青菜很是清新爽口。

舅媽望著我身上的衣服說,「這身衣服舊了,等妳舅舅回來捎了新布料,舅媽就給素素做身新衣服。」

那夜,早早睡下,順窗望去,沒有光害污染的天空,繁星點點,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銀河,也許對於不喜複雜人際的我而言,這種生活是最好不過的。

在雞啼中醒來,穿了衣服來到院中,舅媽早已在廚房裏忙著做早飯,臉盆架的銅盆裏已裝了大半盆清水,旁邊還掛了條雖舊卻洗的很乾淨,有些發黃的白毛巾,舅媽在廚房裏喚道,「素素,趕快洗臉,馬上可以吃飯了。」

我應了一聲,便去洗臉。

早飯是很簡單的清粥小菜、窩窩頭,舅媽像想起什麼似的對我道,「看我這記性,今早剛從雞舍裏拿了剛下的蛋,卻是忘了給妳煎了。」說著便笑盈盈的往廚房跑去。

我本想說,不必麻煩了,但她已經跑到廚房了。

我喝了一口清粥,那窩窩頭很粗,並不很好下嚥,我突然很想昨天那烤兔子腿,想到阿德看素素那愛慕帶著靦腆的眼神,我哧哧一笑。

聽到院門響動,隱約聽到有男子的說話聲,隔著糊了白紙的雕花長窗,並看不到外面的情況,只聽好像是銅器落地的聲音。

然後舅媽跑到房中來,已是淚流滿面,「素素,妳終於有出頭之日了。」

我放下筷子不解的望著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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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易可數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